乙巳秋,登临碣石山,远眺沧海,怀古追昔,吟诵曹操诗篇,顿觉心旷神怡,肺气通达。原来古人诗歌还有调理脏腑,活血理气,强筋健骨之效。
细想起来,曹操的作品,深受秦汉哲学思想影响,诗歌蕴含了深厚的五行养生内涵。五行理论以木、火、土、金、水的运动变化为基础,构建起人与自然、个人与群体、脏腑与情志、精神与形体的有机联系,形成了“肝属木藏魂主怒、心属火藏神主喜、脾属土藏意主思、肺属金藏魄主忧、肾属水藏志主恐”的整体系统。曹操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其诗歌不仅以“慷慨悲凉”的风格彰显时代风骨,更蕴含着与五行五脏相契合的内在特质。读懂曹操,就能够陶冶情操,调养心神,发挥调理五脏的功效。
金应肺:《观沧海》宣肺定魄、疏解忧思
在中医五行体系中,肺属金,主气司呼吸,外合皮毛,开窍于鼻,同时“肺藏魄”,魄为人体本能反应与感知能力的体现,而情志中“忧”则与肺相对应。过度忧思会耗伤肺气,导致呼吸不畅、精神萎靡;反之,肺气充盛则能抵御忧邪,使人魄定神安。曹操的《观沧海》作于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时年53岁的他北征乌桓凯旋,途经燕山余脉碣石山,在山海之间,关内关外交汇之处,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延伸之地,面对辽阔苍茫的渤海,挥笔写下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的千古名篇。这首诗所展现的雄浑气魄与开阔意境,与肺金“司宣发,主肃降”的生理功能相契合,吟唱《观沧海》具有宣肺平喘、定魄疏忧的功效。
“宣发”指肺气向上向外布散,将津液与宗气输布至全身,维持呼吸通畅与精神清爽;“肃降”则指肺气向下向内收敛,保证气机下行、水道通调。《观沧海》中 “水何澹澹”“洪波涌起”的壮阔景象,如同肺气宣发时的舒展之势。诗人凝视大海时,目光随波涛延展至天际,呼吸也随之加深加长,无形之中促进了肺的呼吸功能,帮助排出体内郁积的浊气,缓解因肺气不畅导致的胸闷、咳喘等不适。而“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宏大叙事,更能拓宽人的胸襟,驱散因忧思郁结在胸中的“滞气”。中医认为,“忧则气郁”,建安年间战乱频繁,曹操虽为乱世英雄,却也常因时局动荡、民生疾苦而心怀忧思。但在《观沧海》中,这种忧思被大海的磅礴气势所消解。诗人将个人的忧怀融入天地宇宙的广阔之中,使肺气得以宣畅,郁滞的情志随之疏解,这正符合中医“理肺疏肝以解忧愁”的调理方法,通过提升精神境界,实现肺气的宣发肃降平衡。
从“肺藏魄”的视角来看,魄附着于形体,与人的感知、运动等本能活动相关,而《观沧海》所传递的宏大气魄,恰好能强化“魄”的稳定性。诗中“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的描写,虽有秋气肃杀之感,却无“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悲秋之衰颓,体现了文学家兼政治家的胸怀与对时局的把控能力。曹操以“竦峙”的山岛、“丰茂”的草木反衬大海的包容,展现出对自然力量的接纳与运用,这种精神状态能激发人体本能的生命力,使“魄”有所归依。中医认为,“魄不安则神不宁”,若肺气虚弱,魄失所藏,人易出现胆怯、失眠、反应迟钝等症状;而《观沧海》通过营造开阔的意境,使人在精神上获得 “安全感”与“掌控感”,间接增强肺气,让魄定而神安。现代心理学研究也表明,接触自然景观尤其是壮阔的景象,能降低焦虑水平、提升心理韧性,这与中医 “肺主忧” 的理论不谋而合,进一步印证了《观沧海》对肺系功能与情志的调摄作用。当我们有呼吸系统疾病时候,不妨高声吟诵“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用诗和远方治愈当下的苟且,不亦快哉?
木应肝:《短歌行》疏肝解郁、安神定魂
肝属木,主疏泄、主藏血,在五行中具有“生长、升发、条达、舒畅”的特性,同时“肝藏魂”,魂为神的附属,与人的情绪、意识活动相关,情志中“怒”则与肝相对。过度愤怒会导致肝气郁结或肝火上炎,而肝气不舒也易使人滋生怒郁之情。曹操的《短歌行》约作于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时年54岁的他统一北方后,挥师南下,饮马长江,欲乘势统一全国,在赤壁之战前夕写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䜩,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的诗句。这首诗既表达了诗人对时光易逝的感慨、对人才的渴望,也蕴含着对统一大业的焦虑,其情感的起伏与肝的疏泄功能相契合,具有疏肝解郁、安神定魂的功效。
肝主疏泄,疏泄即疏通、宣泄,肝通过疏泄功能调节全身气机的升降出入,维持情志的舒畅。《短歌行》开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流露出诗人对时光飞逝的感慨。建安年间,曹操虽已取得一定的成就,但统一大业仍未完成,岁月的流逝难免让他心生焦虑,这种焦虑若长期积压,易导致肝气郁结,出现胸闷、胁痛、情绪低落等症状。但诗人并未沉溺于焦虑之中,而是通过“慨当以慷” 的高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自我宽慰,以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对人才的渴望,将内心的郁结情绪逐渐疏解。中医认为,“肝喜条达而恶抑郁”,情绪的宣泄是肝气疏泄的重要途径,《短歌行》中“契阔谈䜩,心念旧恩”的描写,展现了诗人与旧友相聚时的愉悦,这种积极的情绪能促进肝气的升发,缓解因焦虑导致的肝气郁结。此外,诗中“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志向,将个人的焦虑转化为对统一大业的追求,使肝气得以舒展。就像树木需要向上生长一样,诗人的志向也推动着肝气向上向外疏泄,避免了气机的郁滞。
从“肝藏魂”的角度看问题,魂依附于肝血,肝血充足则魂有所养,人情绪稳定、意识清晰、善于决断;肝血不足或肝气郁结则魂失所养,易出现失眠、多梦、情绪波动等症状。《短歌行》中“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的诗句,虽有忧思,但“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比喻,却将这种忧思转化为对人才的关怀。诗人以“乌鹊”比喻贤才,担心他们找不到归宿,这种同理心不仅缓解了个人的焦虑,还使内心的情感更加丰富、细腻,有助于魂的安定。曹操的作品开辟了一个新时代,从他的作品中,不但看到他的思想,更看到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优点、有缺点的鲜活个人。中医认为,“魂不安则卧不安”,若魂失所养,人易出现失眠、多梦等问题,而《短歌行》通过情感的宣泄与志向的树立,使肝血得以濡养,魂有所归依,进而起到安神定魂的作用。此外,这首诗对读者也有类似的调理作用:对于因肝气郁结而出现情绪焦虑、失眠多梦的人来说,《短歌行》中情感的起伏与疏泄过程,能引导他们释放内心的压力,促进肝气的疏泄,达到疏肝解郁、安神定魂的效果。如果我们有失眠多梦,肝火上炎的症状,不妨吟诵“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疏肝理气,自然可安然入眠。
水应肾:《龟虽寿》补肾强志、镇恐安神
肾属水,为“先天之本”“封藏之本”,在五行中主藏精、主水液、主纳气,同时 “肾藏志”,志为人体对未来的规划与坚持,情志中“恐”则与肾相对。过度恐惧会耗伤肾精,导致志意消沉;反之,肾精充足则志坚胆壮,能抵御恐邪。曹操的《龟虽寿》与《观沧海》作于同一年(公元207年),均为北征乌桓凯旋后所作。作为马上将军,征战四方,看到逝者如斯夫的时光,人生的无常,天地的广阔,诱发“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的胸臆自然流出,不仅展现了诗人晚年仍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更与肾水“藏精蓄志” 的生理功能相呼应,具有补肾强骨、祛恐定志的功效。
从肾“藏精主骨”的生理功能来看,肾精是人体生长发育与生殖功能的基础,能濡养骨骼,使骨骼强健、动作灵活。《龟虽寿》开篇以 “神龟”“腾蛇”为喻,点明万物皆有终时,却并未陷入对衰老的恐惧,反而展示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价值追求。中医认为,“人过四十,阴气自半”。在当时年代,53 岁的曹操,虽已步入晚年,但诗中“壮心不已”的精神状态,恰好能激发肾中精气。人的情志活动与肾精密切相关,若能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可减少肾精的耗损,甚至促进肾精的生成。诗中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的观点,更与中医“肾主先天,脾主后天”的理论相通,强调通过后天的调养身心,可弥补先天之不足,延长寿命。这种对生命的主动掌控意识,能缓解因衰老带来的“恐老”情绪。恐惧会导致“恐则气下”,使肾精下陷,出现腰膝酸软、头晕耳鸣等症状;而《龟虽寿》传递的“不畏老、不服老”的精神,能镇摄恐邪,防止气下伤肾,进而起到补肾强骨的作用。
“肾藏志”也保障了“五神”中“志”的正常功能,“志”是“意之所存”,即人对目标的坚持与追求,与肾的封藏功能密切相关。肾精充足则志坚,肾精亏虚则志弱。曹操一生致力于统一中原,虽历经无数挫折,却始终未放弃理想,《龟虽寿》中的“壮心不已”正是其“志”的集中体现。中医认为,“志不立则神散”,若人缺乏明确的志向,易出现精神涣散、意志消沉等问题,进而耗伤肾精;而坚定的志向能使心神凝聚,减少肾精的消耗,同时促进肾精向气血的转化,维持身体的正常生理功能。诗中“老骥伏枥”的比喻,虽已是“老骥”,却仍“志在千里”,这种对志向的坚守,能强化“肾藏志”的功能。就像肾脏将精气封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一样,诗人将“壮心”留存心中,作为推动自己前行的动力,避免了因“志衰”导致的肾精耗损。此外,这首诗还能对读者产生积极影响:对于因肾精亏虚而出现志意消沉、恐惧不安的人来说,《龟虽寿》所传递的坚韧精神能激发其内在的“志”,帮助其树立信心,缓解恐惧情绪,进而达到 “祛恐定志”,延年益寿的效果。
火应心:《蒿里行》清心泻火、安神定志
心属火,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在五行中主神志、主血脉,同时“心藏神”,神为人体生命活动的主宰,情志中“喜”则与心相对。过度喜乐会耗伤心神,导致神不守舍;而心神充足则能调节情志,使人情绪稳定。曹操的《蒿里行》约作于初平三年(192 年),时年37岁的他转战中原,目睹了函谷关以东诸侯讨伐董卓过程中的种种乱象以及战乱给百姓带来的苦难,写下“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诗句。这首诗虽以悲叹为主调,但其中蕴含的对百姓的同情与对正义的追求,与心的“主神志”功能相契合,具有清心泻火、安神定志的功效。
心“主神志”,神是人体一切生命活动的统帅,包括意识、思维、情感等,心通过主神功能维持人体精神活动的正常进行。《蒿里行》中“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的描写,展现了诗人对关东诸侯最初的期望。他希望诸侯们能团结一致,讨伐董卓,恢复汉室的统治,这种对正义的追求是心神清明的体现。但“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的现实,却让诗人的期望破灭,诸侯们为了个人利益互相残杀,这种乱象易使人心生愤怒与烦躁,导致心火上炎,出现头痛、心烦、失眠、口舌生疮等症状。然而,诗人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百姓:“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对百姓苦难的深切同情,缓解了因诸侯乱象带来的愤怒,使心神得以静下来思考应对措施。中医认为,“心为火脏,喜降恶升”,心火需要向下温煦肾水,以维持水火既济的平衡,若心火上炎,则会导致水火失济,出现心神不宁的症状。《蒿里行》中对百姓的同情,如同“清心剂”,能降低心火的亢盛,使心神归于平静,维持心的主神功能。
从“心藏神”的角度来看,神的安定与否直接影响人的生命活动,心神安定则人精神饱满、思维清晰;心神不安则人精神萎靡、思维混乱。《蒿里行》虽充满悲叹,但这种悲叹并非消极的情绪,而是蕴含着诗人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和平的渴望。他通过描写百姓的苦难,表达了对战乱的厌恶,这种对和平的追求能使心神有所寄托,避免因愤怒与烦躁导致的神不守舍。中医认为,“神不守舍则病生”,若心神不安,人易出现各种疾病,而《蒿里行》中对正义与和平的追求,能引导心神归于正途,起到安神定志的作用。此外,这首诗对读者也有一定的调理作用:对于因心火上炎而出现心烦、失眠、情绪烦躁的人来说,《蒿里行》中对百姓苦难的描写能引发他们的同理心,缓解内心的烦躁情绪,降低心火的亢盛,达到清心泻火、安神定志的效果。如果我们出现心神不安,心火上炎的时候,也不妨吟诵一下“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曹操在赤壁之战失利后,以强大的韧性,迅速调整战略,稳定局势,让北方成为时最稳定、最富庶的区域,这种精神有助于我们克服心病,安神定志。
土应脾:《度关山》健脾和胃、安神定意
脾属土,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在五行中主运化、主统血,同时“脾藏意”,“意”为思维记忆与计划能力,情志中“思”则与脾相对。过度思虑会损伤脾的运化功能,导致气血不足;而脾运化正常则气血充足,意有所养。曹操的《度关山》约作于他任济南相时期(约公元184-189 年),时年30岁左右,他在任期间“除残去秽,平心选举”,颇有政绩,写下“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为之轨则。车辙马迹,经纬四极。黜陟幽明,黎庶繁息。于铄贤圣,总统邦域。封建五爵,井田刑狱。有燔丹书,无普赦赎。皋陶甫侯,何有失职?嗟哉后世,改制易律。劳民为君,役赋其力。舜漆食器,畔者十国。不及唐尧,采椽不斫。世叹伯夷,欲以厉俗。侈恶之大,俭为共德。许由推让,岂有讼曲?兼爱尚同,疏者为戚”的诗句。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理想政治秩序的构想,其严谨的思维与清晰的规划,恰好与脾“主运化”“藏意”的生理功能相契合,具有健脾和胃、安神定意的功效。
从脾“主运化”的生理功能来看,运化包括运化水谷精微与运化水液,脾通过运化功能将食物转化为气血津液,为全身脏腑组织提供营养。《度关山》中,曹操以“天地间,人为贵”开篇,确立了“民为本”的政治核心,随后从“立君牧民”的制度设计,到官员选拔、民生保障,再到刑罚制度、道德教化,构建了一套完整的政治体系。这种层层递进、逻辑严密的思考过程,如同脾对水谷的运化:将复杂的政治需求拆解为具体的治理措施,再整合为系统的治国理念,思维的“有序性”能促进脾运化功能的稳定。中医认为,“思则气结”,过度或无序的思虑会导致气机郁结,影响脾的运化,出现食欲不振、腹胀便溏等症状;而《度关山》中清晰的规划与明确的目标,使思虑“有章可循”,避免了思维混乱带来的气机郁结,进而维持脾运化功能的正常运行,起到健脾和胃的作用。
从“脾藏意”的角度来看,意是“心之所忆,谓之意”,即人对事物的记忆、思考与计划能力,脾气血充足则意有所养,人思维敏捷、计划明确;脾气血不足则意失所养,人记忆力减退、思维迟缓。《度关山》中,曹操对理想政治的构想并非空想,而是基于对历史经验的总结。他推崇“唐尧”的节俭、“皋陶甫侯” 的公正,批判“后世改制易律”的混乱与“舜漆食器”的奢靡,这种对历史的借鉴与对现实的思考,体现了“意”的成熟与稳定。中医认为,“意不安则思不宁”,若意失所养,人易陷入胡思乱想、计划不周的困境,进而耗伤脾血;而《度关山》中明确的政治理想与清晰的实现路径,使“意”有所寄托,思维聚焦于有意义的目标,避免了无意义的思虑耗伤脾血。同时,这种对理想的追求能激发人内心的 “安定感”,缓解因思虑过度导致的焦虑,使 “意” 归于平静,进而起到安神定意的作用。
此外,《度关山》中“兼爱尚同,疏者为戚”的理念,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处,这种对“和”的追求与脾“属土居中,主四时”的特性相呼应。土在五行中居于中央,维系着木、火、金、水四行的平衡,如同脾在五脏中处于中心地位,维系着全身脏腑功能的协调。诗中传递的“和谐”思想,能使人内心平和,减少因情绪波动对脾的损伤,进一步强化健脾和胃、安神定意的功效。对于读者而言,阅读《度关山》时,可通过跟随诗人的思维轨迹,学习其有序思考、明确规划的能力,从而调节自身的思虑状态,避免过度思虑伤脾,达到身心调和的效果。思虑过度的时候,不妨吟诵“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为之轨则”,可以很好地理顺思路,巩固后天之本。
从中医五行、脏腑理论视角重读曹操的诗歌,可见其作品与五脏情志系统形成了深度的精神共鸣:《观沧海》以金行之气宣肺定魄,疏解肺系忧思;《龟虽寿》以水行之力补肾强志,镇摄肾系恐惧;《短歌行》以木行之性疏肝解郁,安定肝系魂神;《蒿里行》以火行之能清心泻火,稳固心系神明;《度关山》以土行之德健脾和胃,养护脾系意智。这些诗歌并非简单的文学创作,而是曹操将本人经历、个人情志、人生理想与时代感悟融入文字的结晶,其字里行间蕴含的精神力量,能够通过情志疏导、心神调养,作用于人体五脏系统,发挥直接和间接的调理作用。
曹操诗歌的这种身心调摄价值,源于其“慷慨悲凉” 的风格特质。“慷慨”体现为对理想的坚守与对生命的热爱,能激发人体脏腑的正向能量;“悲凉”则蕴含着对民生的关怀与对现实的反思,能引导人疏解负面情绪。“慷慨悲凉”体现了作者对天地山海的热爱,也满怀着对苍生百姓的悲悯。这种火与水、豪放与细腻、命运与抗争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铸就了延续千年的气脉、文脉和生命脉动。这种风格与中医“阴阳平衡”的理念相契合,既不过度亢奋,也不过度消沉,始终维持着情志与脏腑功能的动态平衡,达到健康的“阴平阳秘”状态。
在现代社会,人们常因工作压力、生活焦虑导致五脏情志失调,如肝气郁结、心火上炎、脾失健运等问题频发。此时,重读曹操的诗歌,不仅能感受建安文学的艺术魅力,更能通过文字与古人对话,借助诗歌中蕴含的五行能量,调节自身情志与脏腑功能。例如,面对焦虑时,可借《观沧海》的开阔意境疏解肺气;遭遇挫折时,可凭《龟虽寿》的坚韧精神提振肾气;陷入迷茫时,可依《短歌行》的志向舒展肝气。这种“以诗调心、以心养脏” 的方式,既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创新传承,也是对现代身心养生的有益探索。
曹操诗歌的价值,早已超越了文学本身,成为连接历史与当代、精神与健康、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桥梁。通过五行脏腑理论的解读,我们更能清晰地看到,优秀的文学作品不仅能滋养心灵,更能养护身体,这正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天人合一”、“身心一体”、“家国天下”、“生生不息”思想的生动体现。
作者:曹建春(国家健康科普专家库专家、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秦皇岛医院执行院长、主任医师、
博士生导师,caojianchun02 @163.com,电话:13521039608 ,2025年9月于秦皇岛)
责任编辑:黄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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